轻轻推开那扇门 池子中的月儿特别圆。 或许也同我一样、在期待明日的中秋节。 因为是一种心情,所以不免多看了几眼月儿。指针是滴滴嗒嗒的,已经十点多了,月儿还是那么清亮,托动人的心弦。 门是虚掩的。 淡淡的灯光露出一点小尾巴,在风中,深夜的风中,有些疲倦的摇晃。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生怕破坏这安寂的一切。扑面而来的先是饼香,可以嗅到空气中脆而回味,舒心沁人,一种夹杂着幼时绿豆糕的味道。再仔细嗅,月光下,庭院中,我摸索着嗅这幼时绿豆糕的香味,不想错过任何一处充斥着饼香的空气。 走着走着,不经意间轻轻推开了那扇门。“吱呀”一个不祥的声音惊扰了这段梦。 “怎么没睡?天很凉吧,快进来。”声音是从一个脸上、手上全沾满面粉的农村妇女口中说出。她一边说,一边忙着弄那些饼。 “哦,闻到香味,所以就睡不着,跟着香味来的,饼还是和以前的一样吗?”我看着她白了半边的白发,满脸皱纹,昏暗的灯光照着弯了半截的腰说。此时,脸上泛起了一阵阵红。 “嗯,没变,还是一样,是你喜欢吃的。” 这句话说完,她就没再开口。我也没有。 就这样,沉默着,听着外面“哭天嚎地”的风声,时不时加点火堆里“劈哩啪啦”的节奏声。 一边加着柴火,一边打着哈欠。伸着懒腰。 “回屋睡觉。” “哦”又是一阵沉默到没有边际的沉默。 我起身,拍拍身上的土,空气中还依然荡漾着幼时绿豆糕的香味。然后,挪步,准备走出门去。 “诺,给你的夜宵,是热乎的。” 我急忙用手去接,生怕烫坏了她那双巧手,但还是错过了保护巧手的机会,那手已经很扎人了,刺痛了我藏匿在心底的暗流。蓦然,眼前展开一幅画面来:一双粗糙的手,含情脉脉的眼神,摸着我的脸,忍着刺痛,感受着她给我的爱。 为什么会用“忍”这个字眼呢?那双粗糙的手不正是我造成的吗?完完全全出自我的一手之酿啊…… 咬住嘴唇,努力压抑住将要滔滔不绝溢出眼眶的眼泪,捧着那块塞满馅的月饼。回忆每每中秋节,那双巧手都会为我准备美味的月饼,让我感觉不到“留守儿童”的孤单。 站在月光下,月光依旧把那扇虚掩的门照的那么清亮,那么托动人的心弦。 大步上前去,轻轻关上那扇门。黎明前的曙光悄悄探出头来,挤走了那疲倦的月儿。